シアン群山

-序章~(10)-

序 (1) (2) (3) (4) (5) (6) (7) (8) (9) (10)

警告：大量主观角色理解 √

         大量私设 √

这个更新节奏好像差不多，也要给我的大宝贝留出点画分镜的时间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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窸窣的鸟鸣声惊醒了格瑞。

他看着落地窗外，树冠上的积雪消融了，枯槁的枝丫上生出了嫩芽，有一对飞鸟在那里筑巢。

在持续了两天的剧痛和一天的昏睡后，格瑞在这个早晨醒来了。整整三天，每天都是一次死去活来，格瑞，嘉德罗斯，蒙特祖玛，还有雷德，整个堡垒里的四个人都被折腾得够呛。

终年冰封的巨神山，第一次迎来了冰雪消融的日子。

格瑞试着动了动，左手和左腿虽然使不上劲，但知觉已经回来了。猛烈的康复过程与巨大的痛楚暂时掏空了体力，他支起身体时都险些倒回床上，而当他坐起来时，他忽然看到床沿边有一丛金色。

嘉德罗斯靠坐在床边，身上搭着一条软毯，就那么睡着了，脑袋还一点一点的。

格瑞微怔，然后他伸手，轻轻碰了碰嘉德罗斯的头发尖。

没想到嘉德罗斯就这么醒了，忽然朝格瑞投来的视线让他有点措手不及，伸出去的手悬在半空，收也不是摸也不是。扬尘被日光照得剔透，二人就在这样有些莫名暧昧的气氛里对视。嘉德罗斯的眼睛瞪得老大，仿佛要把格瑞盯出个洞。他突然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，弯身，像是一幅要呕吐的样子。

格瑞一惊，问：“你怎么了？”

嘉德罗斯的肩膀颤动，眼神惊讶，片刻后，他缓缓将手撤开，遮掩的脸庞上，露出了一个抿着嘴努力忍住的粲然笑容。

忽然，嘉德罗斯像只矫健的小豹子一样从地上窜起，朝格瑞扑来。格瑞猝不及防，僵硬地等待身体的冲击——

他等来的是一个拥抱。

格瑞的身体暂时没有支撑两人体重的力气，就这样被嘉德罗斯扑倒，摔回了床上，两个人一起陷入松软的床褥里。

嘉德罗斯的脸埋在格瑞的肩窝，压抑的呼吸扫着裸露的脖颈，很痒很烫。但是格瑞不敢动弹，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了，冷静如他也难免当机，只能喃喃地唤道：“嘉德罗斯……？”

“闭嘴。”

嘉德罗斯闷闷地说。

“……”格瑞闭嘴了。

嘉德罗斯的身体很暖和，格瑞没想到，这样一个天上天下唯我独尊的人，在拥抱的时候，原来也是这么温暖的。

晨间的日光亮得发白，令格瑞感到炫目，他眯起眼睛，几乎要陷入浅眠。这时嘉德罗斯忽然动了，他撑起身子，在上方俯视着格瑞，这让格瑞的呼吸有一瞬间的停顿。

嘉德罗斯忽然说：“我现在变得好奇怪。”

他的手放到了格瑞的心口，缓缓逡巡摩挲。陌生的接触让格瑞浑身软了一下。

然后嘉德罗斯的手往上抚至格瑞的脖颈，接着是脸侧，最后撩开了格瑞眼前凌乱的刘海。

在那双清澈的紫色眼眸中，嘉德罗斯看到了它主人的惊讶，也看到了自己通红的脸。

“我现在，变得特别奇怪，”嘉德罗斯注视着格瑞，说，“我想做好多好多奇怪的事情，这根本不像我。格瑞，全都是你的错，是你让我变成这样的。”

格瑞看到嘉德罗斯眼睛里的情感，狂热，痛苦，矛盾，慌乱，喜悦，交织缠绕，奔腾翻涌，浓烈得仿佛下一刻要滴落出来。

鸡皮疙瘩莫名爬上了他的脊背，一种突如其来的颤栗从内心深处爆发。格瑞感到了慌乱，这双灿金的眼眸此刻褪去了狂傲与战意，却更像深潭，将注目于它的人一把拽入。

是的，这是格瑞所知晓的那个嘉德罗斯，他是不受束缚的，无论是他的力量还是……感情。

格瑞就是受不了这样的人。

每每被他注视时，格瑞内心就反复翻滚着一汪黑水，叫嚣着，什么仇恨，什么背负，你只是死在了母星毁灭的那一日而已。

格瑞的嘴唇颤动，忽然抬手挡住了眼睛，说：

“我最讨厌你这样看着我。”

嘉德罗斯静静地等待着后文。

半晌，格瑞如同叹息般低语：

“让我觉得我都不像是我自己了。”

嘉德罗斯忽然扣住格瑞的手腕，把他的手拉开，格瑞惊讶地抬眼，嘉德罗斯脸上是直白明朗的欢快表情。虽然不知道嘉德罗斯在高兴什么，但是格瑞看得出，他的确很高兴。

但紧接着那种欢欣就凝固了，嘉德罗斯突然意识到他们现在的姿势有多奇怪，脸瞬间从下巴红到了耳根。

不过窘迫的也并不只有他一个人。

“你……”嘉德罗斯咽了口唾沫，格瑞这幅面无表情但满脸通红的样子看着太怪了，他问道，“你脸红什么？”

格瑞用手背碰触自己的脸，的确很烫，便反问：“那你脸红什么？”

太近了，这个距离下，连心跳声都近在耳边。嘉德罗斯和格瑞在最微妙的时间，最微妙的气氛下，开始大眼瞪小眼。

忽然，格瑞说：“你刚才说，想做奇怪的事情……”

他深吸了一口气，缓缓问：

“……是什么样的事情？”

格瑞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心跳非常快，他甚至担心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会被嘉德罗斯听见。出于某种直觉，他知道这会引发一些东西，就像一颗落到烟火引线上的小火星。但一股雀跃而跳动的陌生情愫使他开了口，然后那股情愫在微热中沉淀，沉淀成一种格瑞熟悉的情感——期待。

嘉德罗斯的脸更红了，他的视线飘忽，最后停在了格瑞因伤痛而略显苍白的嘴唇上。

信息库里更新了一些很奇怪的东西，那些东西，嘉德罗斯在下载和提取的时候会感觉心率过速，体温升高——他的体征居然会因他提取的信息而升高，这在之前是没有过的。

但是这次驱使他行动的并不只是他的数据库里详尽却死板的资料，而是比那更加炽热，更加鲜活的东西。

格瑞的嘴唇很软，触感温凉，贴合的感觉又细腻又舒服。如果要用一个嘉德罗斯所熟悉的东西来比喻的话，很像巨神山松软的雪层。

这一次，嘉德罗斯的信息库没有提供给他“亲吻”的词条解释，轮到他的感情模组干这个活了。

稚嫩而年轻的人造神祇，在这一刻，拥有了人类的心灵。

这个初次的亲吻像花瓣落地一样轻，嘉德罗斯支起身子，有些不满地对格瑞说：“你怎么不躲？”

格瑞却露出疑惑的表情，他摸了摸自己的嘴唇，那里还留着嘉德罗斯的温度，刺刺地灼烧着。他轻叹一声，颇为无奈地说：“我躲开的话你是不是又要发疯？我太累了，没心思和你折腾。”

格瑞的冷静让嘉德罗斯不爽，努着嘴说：“嘁，没意思。”

格瑞抬眼看着嘉德罗斯。

嘉德罗斯小声说：“再来一次。”

他声音压得很轻，像是恶作剧的小孩子一样，期待而俏皮。

格瑞却摇头。

嘉德罗斯愣了，生气：“为什么！”

格瑞视线左右飘忽了一阵，低声说：“……我喘不上气。”

嘉德罗斯的脸又红了一点。他思考片刻，给了个建议：“拿鼻子换气，别用嘴。”